这是一个推广号

【all杨威利】校园爱情故事06

chapter 06

“......我在想，如果你觉得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话，那我也没有否定的权力。在我看来，任何观点都是一体两面的，与其论证单独的点，论证一个自洽的体系更为重要。虽然我不认为你能在短期做到这一点，因为历史上论证出一个近似符合事实的体系都要上百代人的努力。即使这样，真理在我看起来也是既不可望也不可及的。在广袤的经验里既有常识，也有巧合。如果要说有什么在其中使人铭记的东西，那就是促使人努力的动机，那毫无疑问就是对爱的，或者说对于光明的追求。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地方，莱因哈特同学。比起观点，你对未来展望的热烈，对于爱与恨的感性在行文和观点融为一体，使得整篇文章显得别具一格但是也不缺乏理性。使得我通过文章了解到你纯粹的本质，我很高兴遇到你这样独特的学生。”

莱因哈特离开之后，杨文里在ipad上注释到，并且很快云端同步给了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则是一路快走回家里才打开手机，看到这一条之后，他瞪大了眼睛，微微苦笑着说：“纯粹的本质吗？”

但是杨老师，你说很高兴认识我，可是我的目的可一点也不纯粹那。要我说你是单纯到极致，还是智慧到深刻呢，或者根本是因为毫无自觉的善意而产生的矛盾呢？

即使只是通过手机，也能似乎感觉到对面有一双若有若无的黑色眼睛看着自己，含着一种带着笑意的无奈表情，但是又由于眼睛的主人的包容，把这种无奈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扭转过去，最后成为了一种深邃而复杂的温和。这种温和并无法像友人之间的温和那样令人舒适，反而由于连内在也被人看透而略微造成紧张感，但是却由于眼睛所有者的人格，使得这样的紧张也能渐渐舒缓下来。如果这样的一个人突然消失，反而会造成完全相反的撕裂式的怅然若失吧。

“简直就像温水煮青蛙呢.....”莱因哈特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自己会无意识地坚持了两年的历史选修，对方说着认识到了自己的独特性什么的，点醒了自己，也许在这一刻自己才明白执着的原因吧！这样的一个人凭什么要被别人完全占有着呢?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因为，一开始就没有公平的机会给我啊！

莱因哈特完全忽视了自己一开始也没有这个意识的事实，而完全地把责任推给抢占了先机的其他人。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因为这种高昂的斗志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甚至可以说是点燃了生活的激情。因为莱因哈特本身，确实是一个为了目标而燃烧的角色，或者说，他对自己认识到的真理抱有绝对的自信吧，又或者，他对自己达成目标的决心拥有绝对的自信吧。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发展，正当他决定全面展开攻势的时候，事态出乎预料地发展了起来。

杨威利大概是一个不会哭的人吧。

亚典波罗曾经这样评价过。杨是一个失去了父母的人，但是几乎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父母的事情，至于对他的精神影响看来更是微乎其微。或许有人会评价他天生感情淡漠也说不定，但是他平时给人的印象却是截然相反。

亚典波罗记得菲列说过的话：“啊啊啊，他们两个彼此相爱，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更高一层的是，杨是艺术鉴赏家呢，虽然外表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可是杨热爱着美丽的东西，先寇布这个男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和感性比起来更贴近于性感，但是他对杨的感情确实是无比纯洁的。你也听说过他的绯闻轶事吧，遇到杨之前，先寇布并不会执着于什么东西，但是遇到了杨之后，他就完完全全被束缚了。”

“为什么你这一点都知道呢？”

“先寇布和我聊过了，这样我才能彻底放手，我似乎一直都在等这一刻。他说的话，我并不能完全相信，但是后来慢慢验证这件事实，也不感到意外。如果说先寇布先生是彻彻底底的自由主义，那杨就像他的家一样。

不，杨激发了他对于事物的信赖，对于世界上还存在能给先寇布安心的存在，那一定就是杨了。而同时，杨也喜欢这种对一件艺术品的无意识掌控。杨对于控制事物的绝对性抱有犹豫。所以先寇布和他在一起，双方都有种满足的安心感。他们两个在一起是互相吸引又融洽的。”

菲列和亚典波罗结束了他们的谈话。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只是这个学年已经结束了。

缪拉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从奥兹公寓，也就是莱因哈特的对门搬出去，准备开车回家。

下午八点，这个时候洛城的highway基本是刚刚开始拥堵，只是八个车道让驾车并不给任何人吃力感。他看到路边一闪而过的警灯，但是也并没放在心上。天使城并不是一个安全事故低的地区，反而因为种族冲突和国土边界原因而偶尔伤亡。只是洛城校园及其周边由于过于富裕而安全指数极高，所以缪拉对于事故的平常心也就可以理解了。

对于那辆出事的黑色汽车，缪拉有限的注意力能把它和以后的微小细节联系起来，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因为名气并不是特别大，所以刊登的地方也不是头版头条。

“居然这么低调，看起来真不是华尔特的行事风格。” 杨叹了口气。

“杨教授...”亚典波罗已经来了有一会了，他和杨坐在客厅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在看起来杨也不需要他表达什么的样子。

杨习惯性地在桌上交叉双手，但是并没像平时那样露出深思的表情或者露出亚典波罗从来没见过的过激的表情。

他抬起头来看着亚典波罗，那双黑眼睛里面是一种令人恐惧的空洞，像是一潭没有光泽的死水。

“你先走吧。”

这是他俩整个假期所有的交流了。

亚典波罗关上门之前看了这个空荡荡的房子一眼，里面默默坐着一个纹丝不动的身影。

他究竟会大哭呢，歇斯底里呢，愤怒到憎恨自己的命运呢，而或是什么也什么也不做呢？

亚典波罗如此想着。但是这是一个一直独自一个人走过来的人。或许他已经适应了残酷而变化无常的命运也说不定。只是自己的确没有见过杨文里刚才的表情。那个样子几乎给人一种恐怖的压迫感，如果他在课堂上是这样，恐怕整个教室都会下意识地变得鸦雀无声吧。亚典波罗对于此事的，几乎对于当事人双方关系极度残酷的嫉妒私情，在那一瞬间被赶跑了，内心被渗透过一种极度的寒意。

然而年轻的助教并不知道两人已经决定结婚的事实，也不知道杨之后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状态。

杨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食指，那天瓦尔特求婚的时候，他们笑着把戒指给对方带上，还戏剧性地模仿了电影里面的场景。

只是现在都无关紧要。

他从房间里找出戒指，看似漫不经心地放在口袋里。

之后这枚戒指不知所踪了，这是一枚价格及其高昂的戒指，对于中产阶级的教授来说并不能视若无睹。

如果有第三方在旁边会怎么评价呢？如果有比较感性的女性一定会尖锐地怒斥杨文里是个残酷无情的男人吧，毕竟是自己“看似深爱的”男性留给自己的最有纪念价值的东西，如果这样的东西都能弄丢，在这个男性心里到底有什么是珍贵的呢？

但是也许也会有比较温和的评价，比如说人在极度的痛苦之中犯下无意识的错误也说不定。

唯一知道的只是，就算你当着杨的面骂他，他恐怕也不会说出什么所以然。